1.2 佛陀的教示与原始圣典 - 原始圣典的结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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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1 佛陀的教示 1.3 原始圣典的部类

佛陀教化世间四十五年后,舍报身而灭度。佛陀入涅槃之后,有两件重要且迫切的事要处理,就是佛的肉身和法身。首先我们来看,佛的肉身怎么办?佛的肉身是火化的。火化有两个原因:第一,因为这是印度的传统。印度很少土葬,大部分是火葬,要不然就丢到恒河里面水葬。所以佛教依于印度的传统,也就是火化。第二,是显示人生的无常性、空性,告诉人们不要去执著这个肉体。它只是因缘聚合的,随业与烦恼流转,死了再去轮回,缘起缘灭就是这样来的,不用去执著这个肉体。那么,火化后,烧剩下的就是舍利。在印度,人死后的尸骨都称为“舍利”śarīra[1]。佛肉身火化后,舍利由印度八个大的国家分配,带回去供养。这些国家为了表示对佛陀的敬仰,就盖了舍利塔来供养佛的舍利[2]。佛舍利的供养,是一种象征,表达佛弟子们对佛陀慎终追远和感恩。

所谓法身,最原始的意义就是指佛的教说,也就是佛法[3]。由于佛在世时都是四处随方教化,所说的并没有记录下来,这样后人就无法传承。因此,佛陀的出家弟子在佛入灭后的第一个夏天,开始结集佛的教说,就形成了佛教的经典。就佛法的真实意义来说,这些经典显然比佛舍利更重要。

佛教经典的结集,传说前后有四次或五次,但公认的只有两次。第一次经典结集,传说于佛涅槃后的第一个夏天,由年资最长的大迦叶做总召集人主持,有五百阿罗汉参加,所以第一次结集也称为五百结集。其实就是各地佛弟子,回来结集佛的教说。结集的目的,是为了要保留和统一佛的一代教说(教示)和佛所制订的规矩(教诫)。地点是在王舍城郊外的七叶窟。阿难负责结集教法(佛的教说)––经,优婆离尊者负责结集律。那时候还没有“论”,“论”是后来佛弟子们对经的解释。结集的方法,我们称为合诵。合诵就是大家集中在一起,分别由其中的某一位弟子诵出自己所听到的佛的教说,再经由在场其他人的证明及各种讨论,最终达成共识,就这样将佛的教说,一一合诵出来。当时合诵出来的经律,并没有被用文字记载,而是由与会者各自忆持背诵,口口相传下来。这就是结集的大致概况。第一次结集出的经和律,经的内容大概相当于现存的“杂阿含”(以“修多罗”部分为主)。这就是佛教最早的经典。

第一次结集后,佛的教说、各种事迹,从各地不断地一直流传出来。佛灭后,经典的结集虽然是迫切且必要的,但大家对如何结集,则有不同的意见。第一次结集时,就存在了一些导致佛教后来分化的问题。首先是对佛的教说的理解不同。当初虽然最后是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结集了经和律,但是那些少数的佛弟子们可能认为他们的理解才是对的。其次是代表性的不完整。第一次结集是以五百阿罗汉为代表,但佛陀游化了四十五年,所有的弟子难道真能用五百人来代表吗?据传说甚至佛的侍者阿难当初差一点都无法进入结集,理由是他虽已开悟,但还没有证阿罗汉。为此,阿难到了正式结集的前一天证了阿罗汉,才得以参加。这虽是传说,但至少说明当初参与结集者的代表性不够完整。有些弟子可能听了很多佛的教法,但因为他们不是阿罗汉,所以没能参与结集。或是有人早期一直跟随佛陀,但是后期到其他地方去弘法,并没有赶上结集。当初就发生这样的事情,第一次结集结束后,另外有一大批比丘才赶到王舍城,没有来得及参加结集。这些都为第二次结集埋下了伏笔。

佛典的第二次结集发生在佛灭后一百年。除了上述原因外,佛教在这一百年的发展中,逐渐扩张到印度各地。不同地域的人和文化,对佛陀的教法和戒律自然会有不同的认知。并且随著时间的推移,不同的认知愈来愈多,冲突也越演越烈。后来发生了一件事,直接导致了第二次结集。一位印度西方的比丘到了印度东方的毘舍离,看到当地的一些年轻比丘接受在家人的金钱供养。因为比丘戒律里,有一条叫不捉持金银宝物戒,就是出家人不能捉拿钱财宝物等。这位西印度的比丘认为,出家人怎么可以接受金钱供养,所以他就提出抗议。抗议的结果,是被当地的比丘赶了出去。他回去之后,就联合西印度的一些耆年长老们,据说这些长老中甚至还有佛的第一代或第二代的弟子,来教训东印度的这些年轻比丘,两方就发生了争议。为了解决这些争议,双方共同决定各推派代表召开一次会议。这个会议就是第二次结集。因为东西印度参加者加起来共有七百人,所以第二次结集又称七百结集。结集的地点是毘舍离。结集的内容有教法和戒律,教法相当于现存的四部“阿含经”或五部“Nikaya”(尼柯耶);戒律依西印度上座长老们的意见为主,即恢复到佛陀原来的古制,佛陀已制的就继续保留,佛陀没有制的就不再制了。从佛陀出生、修行、弘法、入灭,一直到第二次结集为止,这一时期的佛教称为“原始佛教”。而统称为“阿含经”的四部阿含,也被称为“原始圣典”。

  1. Monier Williams. Sanskrit-English Dictionary,1057.
  2. 八王分舍利的记载见《长阿含》“游行经”(T1.29b)、《长部大般涅槃经》16经(T1.29b)、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》(T24,401c)、《十诵律》(T23,446b)
  3. 参见印顺导师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》,160。